他伸手握住她的手,灵波没有抽回。

他冰凉的手,感受着她手上的温度,那温暖慢慢地通过肌肤,渗入到他的心中。

够了,这对他来说真的够了!

能在这个时候,还能握握她的手,他已经很知足了!

她原来不是不在意,不是不痛惜,她颤抖的手,已经昭示了她的痛惜了。

还能得到她的痛惜,他真的很满足很满足了。

“灵波,你终究是不忍心了,是吗?你的手在颤抖,你的心也在为我疼是吗?”

他低低问道,嗓音低醇而柔和。

灵波唇角疏忽轻扯,绽开一抹淡笑,“我只是很生气,你怎么没死呢?”

他唇角的笑意瞬间凝结,眸中的灼亮瞬间熄灭,他抬手一瞬不瞬地凝视着她,眸中渐涌哀凉。

她的唇紧紧抿着,一言不发,然后抽手,他却不让。

她看到他掀开了自己的小腹,给他看小腹处受伤的地方,那里,感染后出现了更大的疤痕,被消毒水烧过的面积很大,是碘酊灼伤的痕迹,从一个刀口,溃烂到一片。

灵波看着,心在一点点锁紧,突然,她就猛地挣扎,一脚踢在了他的受伤处。

她怕,再看他一眼,她会忍不住,她会轻易原谅他。

“呃”

裴启辰被踢得一个踉跄,人从凳子上摔下去。

他的伤还没有好,才刚刚愈合没几天,被她这一脚踢得真的是太痛了!

他在地上抱着小腹等了良久,然后缓缓抬起脸来,看着灵波。

她也在看着他,他的眼晴只看着她的眼晴。

她的脸就在他面前,相差不过一米多,他看着她的眼晴,那双令他心动的眼晴,此刻充满了无法言说的冷酷。

“灵波,你可解恨了?”

终于出口,他缓缓的问她,语气里有着一抹笑意,一点都不恼恨。

她身子一震,心头缺失了一大块。

这句话,让她再严酷的话,都说不出口,她的心,如被万箭穿心一般的疼痛。

她望着他,他也看着她,两两相望中,她陡然掀开被子下床,抓了外衣,就往外跑。

她没有穿鞋,赤脚踩着残冬的冰地上,丝毫不觉得凉。

她急速地跑出了家门,逃离了他。

心中只有一个声音,那就是逃离他,逃离他带给自己的冲击。

眼泪就在眼圈里打转,终于止不住的潸然而下,从脸上刮过的寒风凌迟着眼泪,将泪滴撕得粉碎。

风,冰凉彻骨,凄厉犹若鬼哭。

她狂奔着,毫无目的,只想逃离。

裴启辰在后面追着,他很痛,肚子本来就没好,被踹了一脚更是疼痛难忍,“灵波,停下来!”

灵波只是狂奔,一路奔跑,当那一脚踹在他的伤口上时,她感到了更深的痛。

她没料到他会问出那样一句话。

她也没有想到她的心会这样痛。

那一刻,她也终于明白,无论怎样,这个男人,她爱的真真切切,无法自欺。

她闭上眼睛,过往种种,全部都浮现在眼前,如老电影一般黑白片从眼前划过。

暴食症的自己,自闭不愿说话的自己,训导队的训练场上,那一夜,他抱着她说:哭出来!

他一袭绿军装,站在训练场上,单独训练她一人。

他那样玉树临风的教官撩拨了多少少女的情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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